不必凄婉哀恻,无须生离死别,一种柔和的、温婉的、诙谐的生活故事同样可以给我们以感动和心灵的震撼,这就是法国影片《放牛班的故事》给予我的最直接的启示。感动,因为平凡的小人物克莱门特·马修那颗博大的爱心;震撼,因为艺术的力量竟是如此巨大,让多少冥顽的灵魂得到救赎。
《放牛班的故事》,是这样一部影片,没有任何一丁点的色情和暴力,而是那样的阳光和健康,却同样的扣人心弦、引人入胜。这是一部关于事业与成功、教育与成才的影片,在欣赏着优美音乐的同时,相信为人父母和为人师长者还都会有思想上的不菲收获。
我不懂法语,不知道“放牛班”是法文的直译还是综合了中文的意译,但是我们都知道,在中国常把对学生不加区分、放任自流的教育和管理称作“放羊”,并且当我们这么说时,可能同时也意味着教育者的不负责任和被教育者的不可救药。我想“放牛”当与此相类。
的确,“池塘底学校”虽然名为学校,实际却是“教养院”,这里聚集了众多的问题少年,偷盗、说谎、抽烟、搞恶作剧对他们而言都是家常便饭;同时,这里还有一个浅薄、势利而冷酷的“铁血”校长,一个把“犯规——处罚”奉为圭臬的教师。在这里你看不到教育、教化的影子,那厚重的大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会客安排、关禁闭罚劳役的处罚等近乎军事化的管理使这里更像是一座监狱而不是学校。
但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失败”的音乐家,“小小”的带课老师克莱门特·马修的到来而改变。马修是这样的其貌不扬,他没有魁梧的身材,没有英俊的面容,再加上秃顶的脑袋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但正是他创造了奇迹。他从这些让所有人都失望的孩子中培养出来世界著名的指挥家“皮埃尔”,并让受他教化的学生在几十年后满怀着敬慕和热爱的心情来怀恋他,这本身就是作为一个教育者的无上光荣和莫大成就。
平凡的小人物马修之所以如此令我们感动,恰恰正在于马修的平凡和普通。他给予我们学习的可能性,而并不简单是当作一个偶像或榜样而远远的膜拜敬仰。“池塘底”在“铁血”校长的统治下仿佛罩上了一面密不透风的铁幕,任何的变革和尝试仿佛都是不被允许的,而马修在这种“制度下”进行了自己的探索。当他发现这群孩子有唱“歪歌”的爱好后因势利导,成立了合唱团,并在被发现后冒着丢掉饭碗的危险进行了“制度内”的抗争,而成效是显著的:当皮埃尔内心深处对音乐的爱好被唤起,而独自在角落里唱歌;当那一群散漫不羁的孩子被音乐俘虏,而驯服的听从了马修的指挥,并大大减少了捣乱和恶作剧;当皮埃尔平生第一次懂得了感激,并因为获得原谅而窃喜……这时候,在我们感慨音乐的神奇力量的同时,也不能不想到,无论多么叛逆、任性、看起来无药可救的孩子,其实都有一把可以打开他们内心之门的钥匙,关键是教育者有没有这种愿望、有没有这种耐心来寻找这把钥匙;在今天中国的教育现状下,我们听多了一线老师对应试教育的不满、对教育积重难返的无奈,马修提供了我们思考的另一个角度:可否在无力改变大环境的情况下进行力所能及的探索?
教育者固然需要技术上的探索和创新,但同时更需要博大的胸怀、宽广的爱心和对任何一个受教育者永不放弃的耐心。马修用他博大的胸怀包容所有的孩子,包容他们所有的过错并给他们改过的机会;马修用他宽广的爱心熔化了孩子内心如冰雪般的冷漠;马修永远对每一个孩子都深怀信心,给他们最基本的信任。一个成功的教育者必然是一个宽容而富于爱心的人,十恶不赦的孩子是没有的,即便堕落固执如蒙丹的孩子,他也自有其坦率和可爱的一面。而鄙视疏远他们、对他们以暴制暴只能换来他们对社会的更猛烈疯狂的报复,这不能不令教育者引以为戒。
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作为教育者,担负着救治灵魂的重任。如果那些不谙世事的幼童都是纯洁而无知的羔羊,教育者就是他们的守护者和牧羊人。我曾经写过这样的诗句:
我们是否都是
被放逐的羔羊
慈爱的牧羊人啊
请你指引我抵达上帝的牧场……
牧羊人啊,一定要慎用手中的牧鞭:把迷途的羔羊唤回,更不要把他们赶入歧途……
雪莱的《西风颂》中有这样的诗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放牛班因为克莱门特·马修的到来而迎来了自己的春天,我相信,如果中国的“放羊班”上也多一些马修式的人物,我们也将能迎来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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