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的康乃馨

教师节的康乃馨

作者：清 山

来源：《东方少年·阅读写作版》2010年第04期

9月1日,正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也就是在这一天,我踏上了教师的工作岗位。

之前,校长找我谈过话,让我来带“启智班”。看着我一脸的困惑,校长笑着解释:因为一些家长的要求,我们这所中心小学特别设置了这样一个班,班里二十多名学生都是一些智力有些问题的孩子。原先带这个班的李老师明年就要退休了,所以今年安排你先和李老师熟悉一下工作,明年就可以接手过来了!

我暗自叫苦不迭,听其他老师讲,小学生是最难教的,因为他们年龄小,活泼得不得了,一节课下来,嗓子都喊哑了,课堂上也安静不下来。智力正常的小学生,尚且如此难教,更何况是这些智力有缺陷的孩子呢?

现实比我想象的更糟。刚走到教室门口,黑板擦就迎面飞来,把我新买的套装弄脏了。我努力保持着笑容,和孩子们打招呼,可他们抬头看了我一眼后,就不愿再理我,各玩各的去了。这些孩子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病魔留下的痕迹。他们口齿不清,有近一半的学生眼睛近视,甚至还有几个孩子的嘴角上挂着长长的口水……看着被疾病摧残的他们,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我在大学学的是数学,又喜欢唱歌跳舞,李老师便让我教孩子们算术和音乐。教音乐挺轻松,当我弹起钢琴时,他们全都竖起了耳朵;当我在孩子们中间翩翩起舞,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想,他们都是有乐感的,都有一双会欣赏美的眼睛。

让我犯难的是教孩子们算术。非常简单的个位数字加减,对已经入学一年多的他们来说,还是个难题。我每天都在课上变换着方式,想让他们学会计算。

忙碌的一周过后就到了教师节。一大早,我看到其他班级的学生都簇拥着老师,送给老师们一束束的鲜花,心中非常羡慕。

如我所料,“启智班”一如既往,孩子们都围在一起玩闹,并没有把教师节放在心上。我有些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当李老师走进教室时,刚才围拢在一起的孩子们突然变戏法似的手举着鲜花向李老师跑去。原来这些孩子在和李老师朝夕相处的一年里,已经培养出深厚的感情。看到孩子们都给她献花,把我撇在了一边,李老师对孩子们说:“小林老师也爱你们啊,你们也应该把鲜花送给她!”

有十几个孩子立刻又扑向了我。我注意到一个叫小刚的学生向我的方向跑了几步,又退了回去,便故意逗他:“小刚,你为什么只把鲜花送给李老师,不送给小林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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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的话,小刚有些不好意思,他从送给李老师的鲜花中挑出一朵最小的送给了我。我并不在意他的厚此薄彼,我知道孩子们和李老师相处的时间长,感情更深!但我仍旧故意为难小刚:“你送给了李老师八朵康乃馨,现在只给了我一朵,我要和李老师一样多!”他歪着脑袋,从李老师手中又挑出三朵康乃馨送给了我。我一把把小刚抱在了怀里,在他的腮上轻吻了一下:“谢谢小刚,谢谢你的鲜花!恭喜你,你现在已经学会个位数的加减法了!”

“老师老师,你也要亲我们一下!”全班的学生都聚拢在我的身边,我蜻蜓点水,挨个亲吻了他们的额头。那一刻,经过我口红盖章的每一个孩子都变成了最美丽、最快乐的小天使,在阳光下露出最甜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