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消费语境下的亲子类真人秀节目——以湖南卫视《爸爸去哪儿》节目为例

辩０辨罐　｛　｝ｌ　０　蝴　ＤＯＮＧＮＡＮ　ｌ　Ｏ传媒研究　广播电视节目研究　——文化消费语境下的亲子类真人秀节目　以湖南卫视《爸爸去哪儿》节目为例　杨萍　（中山大学南方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９７０）　摘要：以湖南卫视《爸爸去哪儿》为代表的亲子类真人秀节目作为一种　文化消费产品，延续了电视娱乐节目的明星神话并制造了新的明星。这类节目　构建的“美好生活”只是一种被制造出来的、被过滤的媒介假象，作为节目主角　之一的儿童，在成人社会的规则及话语中被“消费”，观众在观赏与评论的过程　中营造出“大众狂欢”的景象。　关键词：亲子类真人秀节目　消费文化　大众狂欢　近期，湖南卫视亲子类真人秀节目｛－ｅ爸去哪儿》热　播，虽然节目的版权引进自韩国，但节目也开创了国内　同类节目的先河，一股“亲子风潮”席卷荧屏。节目所营　造的温馨氛围，展现了人类情感中的美好部分，令很多　观众产生强烈的共鸣。亲子类电视真人秀节目作为一种　文化消费产品，满足了人们某些深层次的心理需求，创　造了一种新的文化现象。　一、明星神话的延续　从某种意义上说，亲子类电视真人秀节目是电视媒　体对明星资源过度挖掘之后的选择。“明星效应”一直是　电视娱乐节目追求的看点。从明星访谈类节目到明星演　唱类节目、明星竞技类节目，再到明星跳水类节目，一拨　又一拨的明星大戏轮番上演。处于聚光灯下的明星身上　有着太多吸引人的元素，他们或在节目中讲述自己的成　功经历，或是展示自己非凡的才艺，或是勇敢地迎接挑　战，这些节目放大了明星身上的光环。但随着电视娱乐节目日益激烈的竞争，不少电视台对那些获得市场成功的　节目样式跟风效仿，节目雷同的现象时有出现，这造成了观众的审美疲劳。亲子类真人秀节目犹如一股清新的　风，带给观众全新的感受。亲子类真人秀节目仍然是以明星为主体的，但其视角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类节目使　明星从“卓越”回归“平凡”，过去镜头前的他们光彩照人，谈论的是“奋斗”、“选择”、“挑战”、“成功”，而现在他们要　面对的是煮饭做莱、哄孩子睡觉等日常琐事。这种视角的转变令人耳目一新，处于双重角色中的明星们再次创造　了收视热点。观众还是可以坐在电视机前对明星评头论足，谁会做菜、谁善于与孩子沟通、谁又遭遇了怎样的糗　事等，这些让观众看到了明星的另一面，观众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亲子类真人秀节目在继续对明星进行“消费”　的同时，也制造了新的明星——明星子女。明星子女因其身份的特殊性本就是新闻媒体中娱乐报道关注的热点，　而在亲子类真人秀节目中，这些孩子更多地被曝光于镜头之下，他们或乖巧可爱，或活泼奔放，他们时而是父母　２ｏ１４年第１期（总第１１３￣ＨＹＪ）　ｉ东南传播　。　传媒研究。广播电擞誉　　蠹瓣嚣糍瓣勰　¨萋ｉ攀　的“贴，ｌ＇ｄ　ｘ棉袄”，时而又变成了顽皮的“小魔怪”，由于电视　“预期”的效果。这种语境下的“美好生活”是被媒介创造出来　更准确的说是一种“假象”。　媒体广泛的影响力以及视觉文化的强势效果，这些小孩子也　的，成为了新的明星。湖南卫视《爸爸去哪儿》节目中的五个小朋　从观众的角度来说，他们预想中的“美好生活”显然不是　友都已经成为观众所熟悉的明星，有的观众甚至会讨论这些　流水账式的记录，他们需要新鲜感，需要可供逗乐的素材，需　和“亮点”，这种受众期待直接影响到　小朋友的发型、穿着，并希望也能像节目中那样打扮自己的　要在节目中看到“意外”孩子，而小明星们的成长经历也被媒体大量曝光。　二、隐私的另类展现　节目运用的传播手段，日常生活应该以“审美的方式”呈现出　来，否则难以满足受众的需要。例如有观众评价《爸爸去哪　但还挺　鲍德里亚认为，消费社会的消费活动更多体现在符号层　儿》第二站的节目：“这一集干瞪眼的比赛虽然短小，面上而不是物质层面上。在消费社会，隐私成为炙手可热的　逗：吃饭那个环节有点无聊，和前面看房子一样时间有点长；　商品。在大量的以明星为主角的电视节目中，对明星隐私的　哄孩子睡觉这拨比起前几期来就弱了，父子（女）对话无亮　消费已成为普遍的事实。明星的情感经历、家庭生活、兴趣爱　点，除了林志颖贡献了一次最凌乱造型出镜之外……”　由此　好等内容，成为许多电视节目用来吸引观众的利器。而明星　可见，观众期待的是“可消费的”真实，而不是完全的真实。在　隐私也成为观众在茶余饭后大肆品评的重要内容。观众的窥　消费文化语境中，观众与电视制作方达成了某种默契，共同　私欲与猎奇心理在消费明星隐私的过程中得到极大的满足。　完成了文化消费实践。　亲子类真人秀节目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明星隐私的另类呈现。　四、成人规则下的“儿童游戏”　《爸爸去哪儿》第一期节目中，节目组分别去五个家庭拍摄了　亲子类真人秀节目中，孩子是主角之一。孩子们的“萌　爸爸与孩子出门前的过程。明星居所、起床的过程、家庭成员　态”和“萌语”全无矫揉造作的成分，无论是在镜头前哭还是　之间的互动，一方面给人以新鲜感，另一方面也使观众通过　笑，都是他们真实情绪的表达。这也是这类节目能打动无数　镜头“窥探”到了明星生活的点滴。节目播出以后，不少观众　电视观众的重要原因。但从深层次分析，我们仍然能看到孩　津津乐道于“孩子的母亲”这样一个只在节目中出现了几个　子们被拉入到成人社会的游戏规则之中，儿童天性的流露并　镜头的角色。一些网络媒体也开始“揭秘”明星的妻子“何许　不完全处于自然的状态当中，而是受到节目意图、观众期待、　人也”，而一些参与节目的明星的感情经历再次被置于大众　社会文化等因素的制约。　的目光之下。又如，在父亲与孩子相处的过程中，明星角色与　（一）镜头前的孩子：从“抗拒”到“适应”　父亲角色之间的反差也令过去不曾曝光的明星生活细节被　真人秀节目是用多机拍摄的手段来记录参与者的活动。　推到观众面前。明星爸爸在面对买菜、做饭等生活琐事时的　镜头具有某种“强制介入性”，在《爸爸去哪儿》节目中，作为　茫然及慌乱，在面对孩子闹情绪时的无奈和矛盾，与孩子相　明星的爸爸们可能对镜头已经习以为常，但他们的孩子却未　处中的温馨瞬间，都是节目重点突出的内容。这些本属于私　必。在第一期节目中，天天对镜头就表现出了一定的抗拒情　人领域的内容，被电视媒体包装之后成为节目的看点，明星　绪，但到后面几期，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镜头。镜头是成人世界　爸爸在其中的表现也成为观众评论的对象。　的产物，当成人将镜头对准儿童时，他们总是希望捕捉到儿　三、被过滤的“美好生活”　童的某些瞬间，但这种判断的视角是成人化的视角，从儿童　鲍德里亚曾提出“电视就是世界”，真人秀节目中“真实”　的天性来说，他们是不喜欢被监视的，但真人秀节目对其参　是最大的卖点，媒体将日常生活中的一切“真实的实在转化　与者在节目中的所有行为实行监视，将其展现在电视观众面　为各种影像，时间碎化为一系列永恒的当下片断”。Ｉｌｌ当人们　前。显然，这些儿童在与镜头的交流中，已经意识到镜头的作　津津乐道于明星的育儿生活时，可能会忽视一个重要的问　用，并熟悉了镜头前的规则。例如，石头在一期节目中弄脏了　题：亲子类真人秀节目从表面上看再现的是现实生活，但却　裤子，爸爸郭涛给他换裤子的时候，他要求爸爸关上门，拒绝　并不具有真实性。《爸爸去哪儿》将每期节目的场景都选在具　镜头的拍摄。　有优美自然风光、颇具特色的乡村，在特殊的环境下“再现”　（二）被抛入成人社会规则的孩子　父亲与子女之间的沟通和互动，通过“完成任务”的方式来安　真人秀节目多以竞争的形式展开内容，“竞争”、“冲突”　排父亲与子女相处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节目试图召唤的　是一般真人秀节目为形成戏剧性、增加可看性的常用手段。　是真实体验，但使用的却是情节剧的元素。镜头前的生活与　亲子类真人秀节目也不例外。例如，在《爸爸去哪儿》中，每到　真实的生活不能划上等号。场景的设置、竞赛的元素消解了　一处都会先挑选房屋，在这一环节中，游戏规则由节目组制　日常生活中存在的琐碎和平淡。在美好的湖光山色之间，在　定，有时是以抽签决定，有时是以竞争决定，挑选到的房屋将　刺激好玩的游戏当中，孩子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会产生的无聊　是孩子与爸爸晚上睡觉的地方。孩子被迫接受“机遇”、“竞　情绪不见了，无理取闹也不多见了，剩下的只有不断出现的　争”等成人社会的竞技规１１４，而这些词语本身的含义他们可　新鲜感。另外，真人秀节目本身具有真实和虚拟的双重属性，　能并不能准确领会。又如，在节目中爸爸们会进行ＰＫ，获胜　其展示是一种被过滤的“真实”，画面的选择、特效的制作、主　的人将会得到一定的奖励，在此过程中，孩子们的“比较心　题的强化都暗示了节目制作的某种意图，巧妙地营造出某种　理”会被激发起来，处于“下风”的孩子会体会到失落挫败之　东南传播２０１４　ｇｌｇ　１期（总第１１３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