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走进了吕梁,走进柳林,也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我对山区的认识是从贺家坡乡的杨家凹开始的。为了支持我们的活动,县里专门派车接送我们,协助我们的工作。
对我来说,两个月前玩过山车时游客们的尖叫声还回荡在耳边,今天我们就坐上了名副其实的“过山车”。黄土高原的山路,除了固有的崎岖回环外,有平添了几分艰险。一边是高山峭壁另一边就是万丈深渊。
从车窗向下看去,直接就是望不到底的深谷,生与死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一步之差。面对更真实的恐惧,车厢里的队员反而呈现了出奇的平静。不是透过车窗看着远山,就是直视前方,看着一个又一个必经的险坡。也许人们都再设想我们将要去的杨家凹是什么样的,抑或更具使命感的制订着自己的工作计划。可以这样说,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们一无所知,除了设想还是设想。
而我的思绪仍就停留在刚刚离开的贺家坡。一到贺家坡就听见孩子们用稚嫩的嗓子不断的喊着:“向来访者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顷刻间涌上心头,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见到这样的场面了。走过去,只见排成方阵的孩子们穿着不合季节的运动装,手中举着彩色的花束、花环,在老师的指挥下有规律的挥动着,汗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淌下去,一个个神情严肃而认真。在乡领导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贺家坡小学,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的村民。
领导们开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当时接近中午,烈日当头,我们这些身着短衣短袖的大学生已经觉得炎热难耐了,可那些孩子们依然静静地,直直地站着,任凭火一般阳光毫无保留地烤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毕竟这一切是由我们造成的,况且他们怯怯而不敢直视的眼神也是我们所不愿见到的。
仪式过后,我们走到他们中间,帮他们脱去那厚重的外衣,让孩子们也凉快一下。我们的这一举动消除了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和不该有的隔阂,气氛立刻变的轻松起来,不一会儿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这种小小的欢乐渐渐在校园的上空弥漫开来……
杨家凹是我们小分队进驻的第一个自然村。听司机师傅说,这还是一个交通相对便利的村子,其他邻村只能步行去,而且距离都相当的远。那里,我们是不能去的。
村民们很早就在村长家等我们了,通过一些简单而直接的交谈,我们了解了好多。这里的家长比我们想象的开通的多,他们普遍意识到教育对孩子的未来有直接的决定作用,一般家庭都会尽最大力量供孩子读书。
杨家凹已经连续五年大旱了,贫瘠的土地上,本来就不宜种植粮食,而赖以生存的枣树,长势也极为可怜,当时已经接近收获季节,可每棵枣树的枝条上却不见结枣,可见今年又将是个歉收年。
这里的教育水平很落后。教师授课以自己制定的教学计划和班里的尖子生的掌握状况为准,其他大部分学生很难跟上老师的授课进度。落后的教学方式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升学率的滞下,这个村应届生升学率为0,而经过复读的学生升学率也不过10%,况且是要去柳林一中补习的,在那儿一年下来得花费两千五百元左右,对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民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在本地复读虽然便宜,但效果很难让人满意,据说,有的孩子读了三年也没能考上高中。
这些山里的孩子们就在经济条件与教学条件之间左右为难着,最终家庭稍困难的学生就此失去了读高中的机会。当然这并不是绝对。宋老师就是一个例外。
说实话,第一次看见宋老师让我想起了电影《凤凰琴》中的校长。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一副大大的近视镜,薄薄的两片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副教师所特有的单薄的身体,更显憔悴。宋老师是负责我们与孩子之间联络的,很多资助孩子上学的费用,都是通过他中转的。他的家住在废弃小学的旧窑洞里,简单的陈设中大部分是各种书籍,电视机是我所见到的唯一家电,但平时怕影响孩子学习是很少看的。宋老师不但是一个成功的教师,也是一位成功的父亲,他的女儿是全校唯
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走进了吕梁,走进柳林,也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我对山区的认识是从贺家坡乡的杨家凹开始的。为了支持我们的活动,县里专门派车接送我们,协助我们的工作。
对我来说,两个月前玩过山车时游客们的尖叫声还回荡在耳边,今天我们就坐上了名副其实的“过山车”。黄土高原的山路,除了固有的崎岖回环外,有平添了几分艰险。一边是高山峭壁另一边就是万丈深渊。从车窗向下看去,直接就是望不到底的深谷,生与死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一步之差。
面对更真实的恐惧,车厢里的队员反而呈现了出奇的平静。不是透过车窗看着远山,就是直视前方,看着一个又一个必经的险坡。也许人们都再设想我们将要去的杨家凹是什么样的,抑或更具使命感的制订着自己的工作计划。可以这样说,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们一无所知,除了设想还是设想。
而我的思绪仍就停留在刚刚离开的贺家坡。一到贺家坡就听见孩子们用稚嫩的嗓子不断的喊着:“向来访者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顷刻间涌上心头,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见到这样的场面了。走过去,只见排成方阵的孩子们穿着不合季节的运动装,手中举着彩色的花束、花环,在老师的指挥下有规律的挥动着,汗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淌下去,一个个神情严肃而认真。
在乡领导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贺家坡小学,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的村民。领导们开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当时接近中午,烈日当头,我们这些身着短衣短袖的大学生已经觉得炎热难耐了,可那些孩子们依然静静地,直直地站着,任凭火一般阳光毫无保留地烤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毕竟这一切是由我们造成的,况且他们怯怯而不敢直视的眼神也是我们所不愿见到的。
仪式过后,我们走到他们中间,帮他们脱去那厚重的外衣,让孩子们也凉快一下。我们的这一举动消除了我们之间的陌生感和不该有的隔阂,气氛立刻变的轻松起来,不一会儿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这种小小的欢乐渐渐在校园的上空弥漫开来……
杨家凹是我们小分队进驻的第一个自然村。听司机师傅说,这还是一个交通相对便利的村子,其他邻村只能步行去,而且距离都相当的远。那里,我们是不能去的。
村民们很早就在村长家等我们了,通过一些简单而直接的交谈,我们了解了好多。这里的家长比我们想象的开通的多,他们普遍意识到教育对孩子的未来有直接的决定作用,一般家庭都会尽最大力量供孩子读书。
杨家凹已经连续五年大旱了,贫瘠的土地上,本来就不宜种植粮食,而赖以生存的枣树,长势也极为可怜,当时已经接近收获季节,可每棵枣树的枝条上却不见结枣,可见今年又将是个歉收年。
这里的教育水平很落后。教师授课以自己制定的教学计划和班里的尖子生的掌握状况为准,其他大部分学生很难跟上老师的授课进度。落后的教学方式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升学率的滞下,这个村应届生升学率为0,而经过复读的学生升学率也不过10%,况且是要去柳林一中补习的,在那儿一年下来得花费两千五百元左右,对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民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在本地复读虽然便宜,但效果很难让人满意,据说,有的孩子读了三年也没能考上高中。
这些山里的孩子们就在经济条件与教学条件之间左右为难着,最终家庭稍困难的学生就此失去了读高中的机会。当然这并不是绝对。宋老师就是一个例外。
说实话,第一次看见宋老师让我想起了电影《凤凰琴》中的校长。棱角分明的脸上架着一副大大的近视镜,薄薄的两片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副教师所特有的单薄的身体,更显憔悴。
宋老师是负责我们与孩子之间联络的,很多资助孩子上学的费用,都是通过他中转的。他的家住在废弃小学的旧窑洞里,简单的陈设中大部分是各种书籍,电视机是我所见到的唯一家电,但平时怕影响孩子学习是很少看的。宋老师不但是一个成功的教师,也是一位成功的父亲,他的女儿是全校唯
一应届考上高中的学生,并成为我们首批奖学金的获得者。这道让我想起一首歌曲: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说到不如做到……
村民对我们可以说是热情备至。他们总是出于人性中最善良的本质为你默默的做着一切,他们质朴而憨厚的笑容时时触动着我心灵的深处。程田雨是我资助的一个孩子,为了迎接我,他拿出了家里最好的,也是平时很少吃的——白面,做了南瓜白面条(他们这里四季都吃不上蔬菜,一切以面食为主,很多家庭吃的还是玉米面、高粮面)。
饭是为我一个人做的,当我吃面的时候,他们专注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嚼着白面条的是他们而不是我。在这里我是不敢剩饭的,田雨的妈妈看着被我吃干净的碗,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欣慰,生怕我这城里娃,感到不习惯而吃不下。可是此刻,我的心里却早已是酸甜苦辣什么味道都有了。
这里有一个习惯,晚上要喝小米稀饭,俗称“喝汤”。第一天晚上,我们是在刘爱军家度过的。他的父亲为了让我们去他家喝汤,在村长家等了足有一个半小时。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我们去了他家。当时天很黑,原本崎岖不平的山路,在夜幕下更显得艰险难行。在我们后,刘爱军全家才在厨房的一角开始吃晚饭,一切的一切都在我们吃完以后,我们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晓辉给爱军补习了会儿英语。天渐渐的晚了,他的父亲执意要送我们回去,要知道走一趟至少得用半个小时,而当时已经接近十一点,这将直接影响到他的休息,明天的劳作该怎么办呢?
况且我们已给他们一家添的麻烦实在太多了,于是我们拿了手电筒独自往回走,路上田雨和他的母亲拿着灯光微弱的手电筒来接我们。后来才知道,他们在村长家等了我们两个小时,实在等不及了才来找我们。晚上我住在了他家。由于一天的奔波与劳累,我一躺下就睡着了,梦里充满了老乡们和善单纯的笑容,孩子们期待信任的目光……在城市里长大的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原来可以给别人带来如此大的快乐与幸福。他们尊重我、支持我、需要我,而我所做的却又那么微不足道!啊,这种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爱与被爱,关怀与被关怀的感觉多么好呀!第二天,田雨说我在睡梦中也是微笑着的。是呀,这么甜的梦我能不笑么?
江平哥的妈妈总是那样自信的笑着,她家简陋的窑洞里陈设简单而朴素。(江平哥家的穷是出了名的,以前就连卖豆腐的都绕过他家的门,到去别处卖。) 面对贫穷,她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挺了过来,不仅添饱了肚子,而且将两个孩子培养成文化人。如今两个儿子都已经走出了大山,成为了人民教师和脑科医生。对此,她家的一副对联是最能说明的了:“无情岁月增中减,有味诗书苦后甜”横批:“苦尽甘来”。
那种甘甜的滋味,一定像那红红大大的枣子吧。下午,我们快离开杨家凹的时候,田雨的姥姥给我们拿出了储藏了很久的红枣(听说这是只有过节时才肯拿出来的),红枣上有一层灰蒙蒙的东西,要是在家里,我一定会冲了又冲,洗了又洗,可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因为这的枣树不喷任何农药,完全的纯天然,如果是一层黄土,我就更高兴了,在这里黄土是绝对的主宰,所有的一切都在黄土里生,黄土里长,没有黄土就没有那里生存的根基,再没有什么比黄土更干净的了。于是我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
这里真不愧为红枣之乡,我从未吃过像这样甜的红枣。姥姥又从柜里拿出了几块小冰糖分给了孩子们,这下他们可乐坏了,一个个美滋滋的含着糖,高兴得像过节一样,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洋溢在整个窑洞里,就连我也觉得自己到了儿时的童年。
多么不可思议,满足他们的仅仅是一块城里孩子不屑一顾的冰糖!什么肯德基、麦当劳他们从未听说过。而城市里的孩子天天喝着“娃哈哈”,吃着巧克力,嚼着山珍海味,也无法体会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他们在物质上无可比拟,不可一视,但在精神上却缺少太多的感动与欢娱。
村子里的孩子们都相互认识,每天像兄弟姐妹一样生活在一起。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村子或田间地头玩耍,充分地享受着大自然的呵护,每一种植物他们都能说出名字和用途,每一种昆虫都是他们的伙伴,什么捉蛐蛐、逮蝈蝈、打草虫样样精通,甚至连害人的蝎子也不怕。大自然赋予他们健康的体魄,纯洁的心灵和质朴的本性。
他们的童年是快乐的,他们的成长是自然的,可偏偏缺少了能让他们获得更好的知识,没有知识这些山区孩子的未来是什么呢,他们的希望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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