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仪式观下的李子柒短视频分析

2021-06-02 来源：我们爱旅游

第12卷第10期2021年5月Vol.12 No.10May 2021传播仪式观下的李子柒短视频分析

邱文倩

（河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河北石家庄 050024）

摘要：詹姆斯·W·凯瑞的传播仪式观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看待传播的视角：传播不仅旨在发送、传递，更重要的是共享、参与和互动，也就是意义的建构。本文以李子柒创作的美食视频的媒介呈现为研究对象，采用詹姆斯·W·凯瑞的传播仪式观理论，运用案例分析法研究李子柒传播中国传统文化时进行的仪式建构过程，旨在探索对外传播和仪式建构的规律。

关键词：李子柒；传播仪式观；仪式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10-0183-03美国传播学者詹姆斯·W·凯瑞（James W. Car-ey，1934—2006）于1975年发表《传播的文化研

究取向》一文，首次提出“传播的仪式观”（aritu-［1］

alviewofcommunication）。凯瑞将“传播”一词的原型形容为“以团体或共同的身份把人们吸引到

［2］

一起的神圣典礼”。

李子柒是知名美食博主，她积极推动中国传统文化走出去，现已成为现象级网红。李子柒的短视频主要表现自己古朴传统的农村生活，海外影响力巨大，在YouTube的订阅量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从传播的仪式观视角来看，李子柒短视频的传播类似于引起大众共同审视她所塑造的美的一种仪式，其意义通过各种符号来体现，这些符号对塑造和传播中国传统文化具有重要作用。李子柒视频中呈现的具有特殊含义的符号有三类。

一、器物符号

李子柒的短视频中出现了许多瓜果蔬菜、传统农具、木制家具、手工艺品、古风服饰等。可以说，李子柒对衣、食、住等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进行了仪式性的建构。

从穿衣来讲，李子柒常穿着自己手工纺线、染色、印花、裁剪、缝制、绣花后做成的衣服。这些传统服饰能让人想起她重复烦琐的程序性工艺，从而产生一种仪式感。

在《蓬松柔软的羊羔毛，织一件斗篷便不怕寒冬的风雪》这期视频中，李子柒将羊毛纺成毛线，用软江叶染成紫色，自己用毛衣针勾成了斗篷。在这个复杂的过程中，李子柒把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细致，最后对斗篷的毛线进行裁剪的过程也出现在了视频中。

在《古老的东方蚕丝文化，治愈每一个怕冷的人——蚕丝被》这一期中，李子柒从养蚕开始，经历煮蚕、剥蚕、开蚕、晾蚕及裁剪缝制等环节，终于为奶奶做成了一床蚕丝被和一套棉衣棉裤。整个过程，李子柒动作干练，且给奶奶铺床和试棉衣的过程极其暖心。

在《印染在花布上的靛蓝铭刻在骨子里的传承——蓝印花布》这期节目中，李子柒经历了种

蓼兰、移栽、收获、清水浸泡、加生石灰、澄清、沥干

水分、避光保存等环节，然后画图案、染布、裁剪，最后做成衣服、斗篷、帘布。李子柒传承古法对布料进行印染，制作出样式流行的衣服、斗篷、帘布，还不忘给奶奶制作新衣，这无疑是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创新，是对中国传统印染文化和孝悌文化的发扬。李子柒在不同的节日，会穿着不同的传统服饰。其在视频中展现的传统手艺，如弹棉花、养蚕、做鞋、印染等等，在回归传统的同时构建了一种仪式。

从饮食来讲，李子柒很多作品从播种开始拍摄，直至其做成美食，如《芋头的一生》《西瓜和葡萄的一生》《玫瑰花的一生》《黄瓜的一生》《油菜的一生》《小麦的一生》《豌豆的一生》以及《番茄的一生》《玉米的一生》《姜的一生》《水稻的一生》《棉花的一生》《蒜的一生》等。在李子柒的视频里，种子播种后的生长过程大多采用延时摄影的方法，观众可以在几秒钟内看到种子经历无数日夜破土发芽长高的过程。这种纪录式的拍摄手法给观众营造了唯美的意境，能展现出时间的流逝。春天，李子柒会背一篓竹笋回家，经历剥笋、清洗、水煮、刀切等环节，做成精致的美食，如鲜肉笋丁烧卖、酸菜炝笋等。和奶奶一起坐在方桌前度过温馨的晚餐时光后，李子柒为烘烤的笋干翻个。第二天一早，把烤好的笋干密封保存，然后拿出另一盆笋进行密封腌制。七天后，李子柒与奶奶一起品尝腌制的笋。饭后，李子柒拿出笋干，做几道特色小吃与奶奶共享下一餐。李子柒和奶奶闲适的生活充满了乐趣和温情。夏天，李子柒会光着脚丫扎进荷花荡，采来荷花、荷叶和莲藕，回家做成荷花丝娃娃、素炒藕带、泡椒藕带、叫花鸡等等。她还把白茶放在荷花里熏香做成荷花茶，把藕做成藕粉与坚果混合封罐，把荷叶裹上浆油炸制成焦脆的美食。秋天，李子柒会上山摘一背篓黄澄澄的柿子，回家削皮，把柿子皮喂小羊，柿子栓绳晾干，做成美味的柿子饼。下雪天，李子柒会准备热气腾腾的四183

李子柒的视频作品诗意、恬静、和谐，衣、食、住川火锅，和助理、奶奶一起围着火炉涮肉，喝着从传承中山上摘来的沙棘捣成的汁，一起庆祝冬天快乐……等方面体现出的传统元素是讲述中国故事、

点点滴滴，记录了平淡的生活中难得的纯粹与美国文化无声却有力的语言。李子柒过着世外桃源

有一种复古的仪式感，体现了中国好。李子柒会根据四季做不同的食物，春天的美食般的田园生活，

有辛夷花酥、桃花泪、酸菜炝笋等，夏天有荷叶叫花式的诗意与意境。

二、声音符号鸡、草莓绿茶饼、鲜茶炒鸡蛋等，秋天有米烘栗子、

李子柒在视频中保留了大量的同期声，如她劳粗面窝窝头等，冬天有大吉大利、年年有余、合家团

动和与人交流的声音，并以中国传统曲乐为背景音圆等。

给观众开辟了一个独具艺术性和观赏性的空李子柒在不同季节干不同的农活，尊重自然规乐，

展示了真实、纯朴、传统、自然的农村生活。律，把美食和中国的节气、传统节日相结合。中秋间，

在李子柒的视频中，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节李子柒会做象征团圆又美味的苏式月饼；除夕夜

干农活，但还是出现了一些人物会做一桌丰盛的、带有吉祥寓意的年夜饭；过年时在默默地做菜、

会准备各种各样的零食，如瓜子、糖果、爆米花等；语言。

有时候，李子柒的助理也会出镜，两人的对话冬天会制作滋补的阿胶糕。她依时而作，顺势而

为，践行中国传统的作息方式和与自然相处的方形成了一种后台前置化的惊喜感。李子柒跟客人

谦和有礼；跟奶奶却常常用四川式，她的一举一动、每一道美食都象征着对传统的说话时用普通话，

方言，“婆婆吃饭了”可以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家尊重、寻找以及回归。

亲情的珍贵。视频中，李子柒吃年夜饭的从住来讲，李子柒的视频展现了她在四川绵的温暖、

看见邻居砍树时会说“帮阳农村家中带有烟火气的田园生活。在她的院子时候会给邻居送美食，

，然后给邻居留下一篓瓜果蔬菜。里，我们可以看到木制凉亭、竹制沙发和茶几、类我也砍一棵”

有一次，李子柒看见邻居在杀猪，就拿了一个似于日本添水的竹制出水口、蔑丝灯等古朴的物

背篓，背了一床棉被，拿了一个红包出去，和邻居一件儿。

后来推推搡搡，一顿劝说，把红包塞李子柒的视频也展示了一些古朴的手工艺品起洗猪的内脏，

的制作过程，勤劳的李子柒以动手为乐，她的整个给了邻居。李子柒与邻居的互动体现出了亲邻之

间不分彼此、互帮互助、友好和谐的一面。院子都诉说着优美诗意的故事。

还有一次，李子柒在视频中展示了弹唱的才李子柒家有一面被月季爬满的围墙，院子里有

在婆婆的鼓励下，她拿起吉他翻唱了毛不易的柚子树、黄桃、樱桃等果树，有绣球花、向日葵等鲜艺，

，宛如天籁。李子柒才华横溢又谦虚低调，花，也有辣椒、番茄、茄子等蔬菜。当李子柒走过院《消愁》

极具人格魅力。对小动物，她同子里的花架绿廊，我们可以看到南瓜、葫芦等。这对奶奶十分孝顺，

有时还会和小狗、小羊互动。例如，些瓜果蔬菜不仅可以用来品尝，还成为了一道可以样充满爱心，

对小羊说：“这回是个干欣赏的风景，而李子柒不紧不慢有序采摘的场景李子柒给小羊剃完毛后，

”在视频中仿佛优美的画卷。各种原料均来自李子净的小羊了。

此场景体现出了李子柒的温柔与爱心，表现柒个人的种植和栽培，屏幕中似乎都散发出甜腻的

出了可贵的真善美等情感，在对外文化输出的过香味。

极易感染人和打动人，使人不知不觉欣赏与她的房间里有传统的木制中式梳妆台，有用枯程中，

树枝制成的精致床头灯罩，有自己砍树后钉衣钩做学习她弘扬和践行的中华传统文化。

在李子柒的美食视频中，背景音乐往往低沉悠成的长衣架。对房间的精心装饰，体现出了李子

节奏较慢，与诗情画意的画面相称。李子柒曾柒雅致的生活情调、对生活的热爱以及对活出自扬，

视频的背景音乐是谢我的坚持与享受。李子柒的厨房里有木制的勺和针对中国年拍摄了一部短片，，给人一种红红火盆、大锅灶、装油的陶罐、装米的麻袋。视频中，她明祥的古风纯音乐《初夏雨后》

做菜的过程毫不浮躁，舒缓的音乐体现出了内心火过大年的喜悦感。

在李子柒创作的另一个制作胭脂和眉黛的视的宁静与和谐。李子柒精心制作每一道菜肴的场

使用了悠扬婉转抒情的纯音乐《杨柳》，可以景，都像一首回味无穷的诗。而洗手间里的毛巾频中，

架、纸巾盒、洗手台也是李子柒手工做的，别有一让我们静下心来观看她是如何用古法制作化妆品

并化妆的。一方面，我们被传统文化所吸引；另一番情调。

我们也沉浸于李子柒为自己描眉和涂胭脂的无论是院子、房间、厨房，还是洗手间，都是李方面，

子柒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打造出来的，各种物件一种仪式之中。

李子柒在制作佛跳墙的一期视频中，采用悲情作为器物符号，不仅展现了李子柒独特的生活方

与平静温暖的冬天相式，也象征着李子柒精神的自由与富足，象征着中伤感的《追梦人》作为配乐，

契合，为视频渲染了一种神秘感和美感。视频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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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柒的视频基本保留了劳作时发出的自然声，如锄地的声音、砍柴的声音、菜下锅的声音、锅勺碰撞的声音，切菜的声音，或乡野间常常能听见的虫叫鸟鸣声等。

另外，一些很细微的响声也被保留了下来，如脚步声、嚼东西的声音、摘瓜果和摘花的声音，这些声音增强了视频的真实感，也让内容呈现更为立体。而动物的声音，如猫叫声、狗叫声，也常常与美食穿插出现，衬托出美食的美味。有一次，李子柒的猫发出“喵”叫声，在下一个镜头中它便趴在装鱼的桶上打算偷吃；还有一次，李子柒做了鲜花饼，小狗扒桌子发出叫声，恳求李子柒喂它。猫狗这些动物的存在丰富了视频的声音，使视频充满了生气和活力，也使人更容易沉浸于李子柒精心准备每一餐每一物的场景之中。

三、人物符号

李子柒的视频让人们回味中国古人的生活方式，在记录自己的田园牧歌生活的同时，打破了人们对农村的刻板印象，为观众展示了一个童年不幸却心灵手巧的农村姑娘形象，极易引起各国观众的情感共鸣。

李子柒身着中国传统服饰，用鲜花做纯露，用古法做胭脂，用黄豆做酱油，用花和果子酿酒和做酱，亲手抓小龙虾和钓鱼，腌腊肉、香肠和鱼鲞。可以说，春夏秋冬、寒冷酷暑、中秋除夕等都是李子柒塑造仪式和打造各种特色美食、物件的理由。

在《揪住春天的小尾巴，赶着做了一堆纯露屯着》这一期视频中，李子柒穿着白色纱裙，披着长发，悠闲地坐在桃花树下。桃花飘落，宛如仙境。她拿起旁边装着辛夷花的小竹篮，去采芍药、玫瑰、柚子花、积雪草、薄荷等，又亲自取了山间的泉水，用蒸馏装置做了几瓶纯露放到冰箱保存。晚上，李子柒一边对着电脑办公，一边敷纯露面膜，打造了一个爱美的、独立的、超凡脱俗的形象。

在《萌到心肝颤儿的面包窑，带着微醺炭火香》这期视频中，李子柒一边拍摄一边做美食，虽然没有花哨的镜头语言，但带着一种纯朴勤劳的基色和真实接地气的少女情怀。她戴着尼龙手套，穿着雨靴，从画图纸设计，到搬砖、和水泥、砌砖、和泥，最终完成了自己心爱的面包窑。李子柒的独立引起网友的叫好，一些网友在弹幕中表示“太帅了吧”“霸气侧漏”“全能型女神”。视频记录了李子柒建面包窑的烦琐步骤，其中一些有趣的细节也展现出了李子柒小女生的性格。建造面包窑时，李子柒往砖上放了许多酒瓶保温，并将一个秘密写在纸条上塞进酒瓶中，酒瓶仿佛变成了漂流瓶、许愿瓶，而面包窑最终造成了狗头的形状。李子柒为

这个狗头形状的面包窑制作了一个带有骨头的小

盖子，还在面包窑上写了“锅盖窑”三个字。烤完面包后，李子柒对掰开的面包进行了特写，当她咬下面包时，画面渐隐，整个视频结束。建面包窑的过程，观众们作为旁观者、欣赏者，而在掰开面包的那一刻，李子柒主动与观众互动，超越了观众的期待，形成了大家一起分享美食、缓解疲惫的一种仪式。

在李子柒的短视频中，无论是将旧木板和旧石槽造成典雅的洗手台，用砖和泥巴砌面包窑，用木头搭凉亭，还是随手编菜篮子，养蚕做蚕丝被，用葡萄皮染纱裙，酿酒，造纸，都是她凭借一己之力完成的。观众可以在这个鲜花灼灼、山林森森、流水潺潺的世外桃源获得放松。而李子柒则作为难以被模仿的短视频优质内容创作者，不断推动中国传统文化走向世界。

四、结语

作为农村贫苦家庭出身的孩子，李子柒避免了煽情、悲情叙事的套路，而是向善向好，用简单的镜头和剪辑叙述自己所追求的田园生活，向世界展示了文明的、精致的、可亲的农村女孩形象，打破了世界对中国农村妇女愚昧落后的传统印象。她的视频作品带有明显的个性符号，没有回避人情世故，也没有省略辛苦劳作的过程，其中体现的待人友好、尊重长辈、勤劳勇敢、热爱自然等价值观能够被世界各国共享。

同时，她的视频向我们展示了“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在喧嚣浮躁的现代社会，随处可见机械化生产的电器、家具，而李子柒家里用古法制作的食物、厨具、家具，与现代工厂的产品相比毫不逊色。更重要的是，李子柒在所有物品的制作过程中都融入了自己的审美，在收割粮食、种植蔬菜的时候，也带着对生活的热爱。李子柒短视频中的质朴和美好引起了人们想要回归田园、返璞归真的情感共鸣，形成了全世界人民共享同一种文化的神圣典礼。

在今后的对外传播中，也应注重对文化符号的挖掘，形成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仪式构建，淡化宣传色彩，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

参考文献：［1］刘建明，徐开彬.“仪式”作为传播的隐喻之原

因探析［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04）：85-89.［2］刘建明.“传播的仪式观”与“仪式传播”概念

再辨析：与樊水科商榷［J］.国际新闻界，2013，35（04）：168-173.作者简介：邱文倩（1998—），女，河北邢台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新闻实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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