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下鲁迅研究的若干思考

鲁迅研究的当下意义，并非只是一个纯学术范畴的问题，而是一个在社会生活中有着强烈针对性、现实感的问题。我们正处在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时代，而鲁迅正是代表了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寻找真理的一代人，也就是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所说的一代“先进的中国人”。从思想文化层面来说，“民主”与“科学”依然是我们时代的旗帜，扩大社会主义民主，树立科学的发展观，就是“民主”与“科学”的任务。只要我们高举“民主”与“科学”的旗帜，我们总是会想起一位文化巨人：鲁迅。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我们还处在鲁迅时代，还需要发扬鲁迅精神，还应该学习鲁迅笔法。鲁迅没有过时，鲁迅的精神资源和文化遗产没有过时，鲁迅研究还有着广阔的空间。

一、发掘鲁迅的和谐文化资源，为建构和谐社会服务

和谐社会的基础是什么？是社会的公平和正义，而鲁迅一生都在为社会的公平和正义而奋斗，鲁迅依然是我们构建和谐社会的精神资源。胡锦涛同志在中国文联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到“民族和谐文化资源”时，提到两个“大2008年第1期

力弘扬”：一是“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二是“五四运动以来形成的革命文化传统”，这后一个传统的代表人物就是鲁迅。鲁迅的“人国”理想、“立人”主张同和谐社会理论、“以人为本”理念有一致之处；鲁迅关注“弱势群体”，代表和谐；鲁迅主张打破“可悲的厚障壁”，消除人与人的“隔膜”，有利于人与人关系的和谐；鲁迅关于荒漠化和水资源缺失的忧虑，有利于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如果不从鲁迅那里汲取和谐文化资源，只是从儒、释、道那里挖掘和谐文化资源，是不全面的。

二、总结鲁迅的文化斗争经验，回应当前文化思潮中的各种不良倾向

鲁迅说过，他遵奉的是革命前驱者的将令，而不是金元和真的指挥刀。鲁迅不畏权势，同北洋军阀和国民党的文化专制主义作斗争；不受利诱，反对金钱对文化的专制。这些在当下都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鲁迅对文化保守主义和文化自由主义的斗争经验，于今尤有价值。文化保守主义在当今的表现形式为“尊孔读经”，鲁迅在上个世纪20年代

“下等人”利益的情结，有利于人与社会关系的王吉鹏：对当下鲁迅研究的若干思考

就做过认真的批判，《华盖集》里有篇杂文叫《十

四年的读经》，指出提倡读经的“阔人”“聪明人”的虚伪和欺骗，指出：“古书实在太多，倘不是笨牛，读一点就可以知道，怎样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然而能够假借大义，窃取美名。”

文化自由主义的表现之一就是否定鲁迅代表的先进文化方向，甚至提倡胡适的文化方向。郝庆军先生一篇论文，写得很好，评价鲁迅对胡适的批评的。胡适向反动统治者献媚，美化其监狱，为其践踏人权、迫害政治犯辩护，鲁迅予以义正辞严地批判和辛辣尖锐地讽刺。在当代中国，又出现了鲁迅所批判过的新的帮闲文化，总是有这么一些“专家”、“学者”、“文化人”，不为老百姓说话，为权势者、“大款”、“大腕”张目。我们要学习鲁迅，认清其本质，并与之作斗争。我们的“文化”，是人民大众的文化，不应该是任意涂抹的“文化口红”，或为少数人服务的“文化按摩”。

三、防止有人“软化鲁迅”，还鲁迅以“精神界之战士”本色

鲁迅被“神化”过，也被“妖魔化”、“矮化”过，然而，目前又极有可能被“软化”，这是很值得我们注意防止的一种倾向。不是有人提出“鲁迅是谁？”的问题吗！一些文章说，鲁迅是青年人可亲的长者，是母亲孝顺的儿子，是儿子慈祥的父亲，是弟弟厚道的兄长，等等，这些回忆和研究对丰富和完整一个有立体感的鲁迅研究是很有必要的。但只讲这些，不能体现鲁迅的价值和本质特点，更不能由此排斥鲁迅“骨头最硬”、“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样的宝贵的品格。

“鲁迅是谁？”，我认为，用鲁迅自己的话来概括他自己再好不过了：一是“精神界之战士”，二是“真的知识阶级”。鲁迅早期在《摩罗诗力说》中呼唤“今索诸中国，为精神界之战士者安在？有作至诚之声，致吾人于善美刚健者乎？有作温煦之声，援吾人出于荒寒者乎？”鲁迅就是这样“致吾人于善美刚健”“援吾人出于荒寒”的“精神界之战士”。鲁迅后来在《关于知识阶级》的著名演讲中说：“真的知识阶级是不顾利害的，……他们对于社会永不会满意的，所感受到的永远是痛苦，所看到的永远是缺点，他们预备着将来的牺牲，社会也因为有了他们而热闹，不过他的本身——心身方面总是苦痛的”。鲁迅就是这样的“真的知识阶级”。他不是那种“特殊的知

识阶级”，更不是在金钱和指挥刀下“听令行动”的“假的，冒充的知识阶级”。他“发表倾向民众的思想”，他富于批判性，他不尚空谈，这些，正是今天中国文化知识界极需要发扬的品格。如果离开了这些本质属性讲“鲁迅是谁？”很有可能“软化鲁迅”，这种“软化”，是对当下精神软化的时尚的迎合和投降。

四、进行新的挖掘和整合，深入开展鲁迅生平研究

最近，南京鲁迅纪念馆馆长徐昭武先生出版了一本专著《追寻鲁迅在南京》，对鲁迅生平研究有所推进，挖掘了一些新史料，整合了一批老史料。我过去一直以为，鲁迅生平研究没有多大空间了，史料基本显现了。但是徐先生这本书，改变了我的看法，这方面认真做下去，还是很有作为的。

五、寻找新的视角，拓宽鲁迅作品研究空间一是开展鲁迅作品的人本学层面的研究。关于这个问题，尚永亮先生有一段话：“文学说到底是人学，是关于人的学问，体现的是真实可感的人的生命、历程和心灵律动。它所关注的、表现的是人的血肉之躯和鲜活精神，这就注定了文学‘以人为本’的主体和基础。从某种意义上说，研究文学实际上研究人的生存状态、心理流程、自由人格、理想追求、人生意义、终极关怀和归宿等”。[1]寻找隐藏于具体时空背后的超时空的意义，就是人本学层面解读鲁迅的任务。举例说，关于人与人“隔膜”，鲁迅在很多作品表述过，就值得重视。小说《故乡》的主题，人们可以说出好多种意见来：从闰土由“少年小英雄”变成“中年木偶人”的遭遇，控诉造成这变化的“他的景况：多子，饥荒，兵，匪，官，绅”背后的黑暗社会，是一说；表现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下农村的衰败，又是一说；呼唤革命关注农村、关注农民，说明国民革命必须有较大的农村变动，又是一说；……但是，从人本学层面上，小说反映的是人类生存的一种普遍困境：人与人的“隔膜”，少年的“我”和“我往常的朋友”不知道少年闰土心理的“无穷无尽的稀奇的事”，“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上四角的天空”，是“隔膜”；中年的“我”“竟与闰土隔绝到这地步了”，是“隔膜”；希望后辈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是渴望打破“隔膜”。一种多么深广的人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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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怀！表现“隔膜”和呼唤打破“隔膜”，不是就有了超越时空的意义了吗！关于《朝花夕拾》中的《五猖会》和《父亲的病》，我们也可以有多种解读方法，“社会的黑暗”啦，“封建的家庭教育对儿童个性的摧残”啦，“世事的荒诞”啦！但是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个超越时空的内容：父与子两代人的“隔膜”和冲突，这种“隔膜”和冲突难道不还在一代代地延伸吗！还有小说《伤逝》，除了个性解放与社会解放的主题外，是不是还有一个男女两性之间的“隔膜”的内容？寻找鲁迅作品那些具有永恒价值的内涵，将会使鲁迅研究出现一片新的景观，领略无限风光。

二是开展鲁迅作品的文体研究。茅盾在上个世纪20年代对鲁迅小说有这样一个评价：“在中国新文坛上，鲁迅常常是创造‘新形式’的先锋，《呐喊》里的十多篇小说几乎一篇有一篇的形式，而这些新形式又莫不给青年作者以极大的影响。”[2]

人们已经公认，鲁迅是一个优秀的文体家，他在文体革新上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成就。鲁迅的各类作品在各自的题材领域里，都具有开创性的贡献。不仅他的小说“几乎一篇有一篇的形式”，他还在“五四”前夕写了六首白话诗，参与催生了中国新诗；古体诗、民谣体诗、打油诗在他手里都有形式意义上的推陈出新；他以散文诗《自言自语》和散文诗集《野草》创建了中国现代散文诗这一体裁；回忆散文集作为“回忆的故事”，历史小说集《故事新编》作为“神话、传说及史实的演义”，分别在回忆散文和历史小说领域具有形式和文体上的独创意义；至于杂文，是鲁迅亲手所创的文体，在中国文化史乃至世界文化史上，也是“这一个”，是罕见的文化奇观，仅杂文之一个“杂”字，是“杂感”之“杂”，“杂陈”之“杂”，还是“杂编”之“杂”，既有文体创新价值，又有文体交叉所带来的形式意义上的巨大生命力。长期以来，人们对鲁迅作品的文体研究关注不够，一方面是由于其博大的思想内容、深广的精神内涵所掩盖而被人们所忽略，另一方面，是阶级斗争和政治生活使人们较多地去阐释其革命思想和战斗精神，这是可以理解的，但继续这样忽略下去又是不妥当的。这样做下去就很难形成完整意义上的鲁迅研究。在上个世纪80年代之后，这种现象有所克服，一批学者开始注意形式意义和文体意义上的研究，出现了一批有着开拓意义的著作，如，阎庆生《鲁迅杂文的艺术特质》、王献永《鲁迅杂文艺术论》、李德尧《新文化先驱的文体选择》、袁良骏《现代散文的劲旅》、王嘉良《诗情传达与审美创造——鲁迅杂文的诗学意义阐释》、叶世祥《鲁迅小说的形式意义》、郑家健《被照亮的世界——〈故事新编〉诗学研究》、沈金耀《鲁迅杂文诗学研究》，这些著作分别对鲁迅杂文、小说进行了文体学研究，达到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以拓荒者的精神开辟出一个新的研究方向。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尤其是对于鲁迅这样的文体大师来说，仅就杂文和小说而言，尚有许多问题有待说清楚，有许多文体特征特别是细节上的文体特征还有待深入研究，至于散文、散文诗和诗歌，这方面的系统研究还没有真正开始，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这里特别应该提出的是，要加强鲁迅杂文作为艺术品的本质的研究，至今这方面的研究还停留在其“艺术性”上，“艺术性”和“艺术品本质”不是一回事。这种研究，有助于回应那些说鲁迅后期“创作力衰竭”的轻薄言论和贬损之辞。总之，文体研究，将是鲁迅研究领域的一个诱人的课题。这一研究，将使鲁迅研究成为本真意义上的文学研究。

三是注意填补鲁迅作品研究领域尚存的一些空白。鲁迅研究领域并非无空白可填，举例说，像《朝花夕拾》这样的回忆散文集，至今连一本像样的学术专著都没有，不能不令人遗憾。

六、拓展鲁迅研究的比较研究

鲁迅的比较研究从范围来说，大致包括鲁迅与外国文学文化比较，鲁迅与中国文学文化比较，鲁迅内部比较。这三方面都有很大的开拓空间。

鲁迅与外国文学文化的比较，冯雪峰、张华、刘柏青、程麻、王富仁、高旭东、李春林等学者和我本人都做了些工作，特别是李春林先生，工作做得很系统。但还有些空白，有些同鲁迅发生关系的外国作家还未涉及，研究还可以向同鲁迅发生关系的外国思想家、政治家拓展，特别应指出的是，应注重鲁迅对当代外国文学文化的影响研究，鲁迅对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社会活动家池田大作的影响，已经有学者注意了，比如贵州六盘水师专成然女士，近期发表了一些好文章。但是很不够，鲁迅对亚洲国家如日本、朝鲜、韩国、越南、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家文学文化的影响，鲁迅对世界华文文学文化的影响，都是重头戏。这方面的研究随着时间的推移，将有更多的选题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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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与中国文学文化的比较研究，从郭沫若

《庄子与鲁迅》、《鲁迅与王国维》开始，到王瑶《鲁迅对于中国文学遗产的态度和他所受到的中国文学的影响》及在此基础上改写成的《论鲁迅作品与中国古典文学的历史联系》，奠定了研究的基础，此后一批学者的努力，研究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这方面我出版了4本书《鲁迅民族性的定位——鲁迅与中国文化比较研究史》、《鲁迅与中国文学比较研究》、《鲁迅与中国作家关系研究》、《鲁迅与中国文学关系研究》，做了较为细致的梳理，但是也还有拓展的空间，一是向古代思想家、政治家拓展，有很多选题可做，二是开展中国现当代文学中鲁迅因子的研究，鲁迅在形象塑造、文化精神、艺术表现和主体心理上，深深地影响了中国现当代文学，有出息的中国现当代作家总是“以鲁迅为师”，自觉学习鲁迅，发扬鲁迅传统，从不同侧面发展了鲁迅开创的文学事业。我们从王蒙、王安忆、余华、残雪、张承志、贾平凹、苏童等一批优秀的中国现当代作家那里，都能寻找到鲁迅的文化精神基因。这种研究不仅有学术意义，而且对促进当代文学沿着正确、健康方向发展，繁荣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学文化，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鲁迅作品内部比较研究，应该说，开展得很不充分。鲁迅自己就进行过这种比较，他在《〈自选集〉自序》中就对比了《呐喊》与《彷徨》：“……得到较整齐的材料，则还是做短篇小说，只因为成了游勇，布不成阵了，所以技术虽然比先前好一些，思路也似乎较无拘束，而战斗的义气却冷得不少。新的战友在那里呢？我想，这是很不好的。于是集印了这时期的十一篇作品，谓之《彷徨》，愿以后不再这模样。”类似的话，又见之于《〈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此后虽然脱离了外国作家的影响，技术稍微圆熟，刻划也稍加真切，如《肥皂》，《离婚》等，但一方面也减少了热情，不为读者们所注意了。”在以上的两段文字中，鲁迅不仅比较了《呐喊》与《彷徨》在风格、构思、技巧上的差异，而且交待了形成这种差异的时代、社会、文化背景以及这种背景下的创作心理。这就启示我们，开展鲁迅作品的内部比较，是一项饶有意味的工作。这种比较，可以加深对鲁迅及其作品的理解，这包括作品之间的互证形成一种阐释上的效应，同时期不同题材的作品比较，以展示作家精神天地的不同侧面；不同时期作品的比较，以发现作家思想和艺术的演变，总之，有利于形成一个完整的鲁迅观。这种比较，将倡导一种对鲁迅作品的比较式的细读和精读，有利于感受鲁迅作品巨大的思想、感情、生活和艺术容量。这种比较，将在鲁迅的比较文学研究即鲁迅的跨文化跨民族的比较研究、鲁迅的国内比较研究即鲁迅与中国文化文学的比较研究之外，形成第三个比较研究系列，这是一个新的比较研究系列，延伸了比较研究的空间，拓展了鲁迅研究的天地。实际上，鲁迅的内部比较，前辈学者早已做过并且做得很好，孙玉石先生就曾写过一篇关于鲁迅《自言自语》与《野草》比较的好文章。在他之前，王瑶先生就曾以鲁迅《呐喊》与《彷徨》比较，作为硕士研究生招生的试题。据孔庆东先生说，他近期也用这道题考过研究生。我注意到，在《绍兴鲁迅研究》2007年年刊上，发表西安工业学院讲师臧文静女士的《〈呐喊〉〈彷徨〉的比较研究》，就是一个很好的回应。鲁迅的内部比较，还有很多工作可做。如鲁迅的妇女观，立足于“立人”、“妇女解放”，前后期的侧重点就不一样，前期主要是反对封建礼教对妇女的迫害，后期就较多地出现了对妇女的市侩化、堕落，对上海少女早熟的担忧。特别一提的是鲁迅前期小说《祝福》，表达了对劳动妇女命运的深切同情，而后期杂文《阿金》就不是了，塑造了一个恬不知耻、无情无义的令人讨厌的“娘姨”，就值得比较。关于《阿金》，其价值可以比拟《阿Q正传》，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阿Q正传》的续编，只是主人公由阿Q变为了吴妈，阿金就是进城打工的吴妈。

七、开拓文化视角的鲁迅研究新领域

鲁迅研究的文化视角，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起，一直受到较多的关注，开始时宏观的多，后来逐渐切实了。这里提出两个可供考虑的课题方向：一是鲁迅与中华区域文化的关系，关于鲁迅与越文化，陈方竞先生、浙江鲁迅研究界，都做了很出色的工作，还需要做的有：鲁迅与吴文化、鲁迅与楚文化、鲁迅与巴蜀文化、鲁迅与齐鲁文化、鲁迅与中原文化、鲁迅与秦晋文化、鲁迅与燕赵文化、鲁迅与关东文化等，这些课题都是很值得做的。二是鲁迅与传媒文化，比如鲁迅与报刊关系等就很有意义。这方面已经得到学界注意了，但应该有更多的人来做。此外，今年10月上海鲁迅纪念馆召开的国际研讨会提出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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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议题《鲁迅与城市文化》也是一个值得继续探讨的课题方向，它不仅有学术意义，随着我国“城市化”步伐的加快，它又是一个极具现实意义的课题方向。

八、“普及鲁迅”与鲁迅作品教学研究“普及鲁迅”，是李何林先生生前多次的号召。儒家思想为什么深入到中国人的精神骨髓，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历代儒生的普及。鲁迅与中国老百姓有着天然的联系，他是属于人民大众的，鲁迅研究界应把普及工作视为义不容辞的义务，不要把鲁迅研究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要让研究从课堂和书本上解放出来。让研究贴近大众，贴近民生，贴近社会生活。

鲁迅作品教学研究，也是一个大课题。1988年曾在武汉召开过一次专题研讨会，王瑶、陈漱渝、钱理群先生都去了。关于中学鲁迅作品教学已有不少研究成果，如钱理群先生，亲自到南京师范大学附属中学上“鲁迅”选修课，编了《中学生鲁迅读本》。南京鲁迅纪念馆、绍兴鲁迅纪念馆都把中学鲁迅作品教学研究作为工作定位之一，我本人也编过一本《中学语文中的鲁迅》。这方面的研究应该大搞，吸引中学教师参加。我们至今还没有一本《大学生鲁迅读本》之类的教材，不能不令人遗憾。我还认为，有可能的话，应该有一本《小学生鲁迅读本》，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的“夏天的百草园”一节，《故乡》中“少年闰土”一节，《社戏》中的从“开船”到“返回”的部分，《雪》中的“江南的雪”，《风筝》中的“故乡的风筝时节”，《好的故事》中的“山

阴道上”，还有一些诗篇等，都可以选进《小学

生鲁迅读本》的。

九、继续加强鲁迅研究之研究

研究之研究这方面的工作很重要，能促使研究健康发展。“研究之研究”包括研究评介，研究述评，研究史编写等。有几家鲁迅研究刊物如《上海鲁迅研究》、《绍兴鲁迅研究》、《鲁迅世界》很愿意发表书评，这就很有意义。我常指导研究生写书评，促进他们跟踪前沿。青岛大学鲁迅研究中心编的《鲁迅研究年鉴》重视发表述评，近来他们还出了专著《1981-2005：多维视野中的鲁迅研究》。在鲁迅研究史的编写上，袁良骏先生首先开拓，后有杜一白、王富仁、张梦阳、李春林等辛勤劳作，很有成绩，特别是张梦阳先生的《中国鲁迅学通史》，是一座丰碑。我也搞了若干种，成为一个系列。此外，对个人、单位、区域的鲁迅研究予以评介，如“郑心伶先生的鲁迅研究”、“鲁迅研究在中山大学”、“鲁迅研究在广东”之类，有助于鲁迅研究界相互了解，沟通信息，这几个方面的研究都有很多工作可做。“研究之研究”，是为了更好地研究。进入二十一世纪已经七年了，本世纪初的鲁迅研究应该及时总结，应该有一批学者紧紧跟踪。参考文献：

［１］尚永亮．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的五个层面［Ｎ］．光明日报，２００３－０７－０３（Ｂ２）．［２］雁冰．续《呐喊》［Ｎ］．时事新报，１９２３－１０－０８（副刊）．

SeveralThoughtsonCurrentLuXun'sResearch

WANGJi-peng

(PostgraduateDepartmentofLiaoningNormalUniversity,Dalian116029,China)

Abstract:LuXunhasnotbeenobsoleteandLuXunstudiesstillhavebroadspace.Atpresent,LuXunstudiesatleastmaycarryonfromnextseveralaspects:discoveringLuXunharmoniousculturalresources;summarizingtheLuXunculturalstruggleexperienceandrespondingthecurrentculturalideologicaltrendtheundesirabletendency;strengtheningtheLuXunspiritmoralcharacterresearchandpreventingLuXunis\"softened\";thoroughcarryingouttheLuXunbiographyresearch;expandingtheLuXunworkresearchthespace;developingLuXuncomparisonresearch;developingcultureangleofviewnewdomain;de-velopingtheLuXunworkteachingresearch;strengtheningresearchtheLuXunresearchresults.Keywords:LuXun;LuXunwork;LuXunstudies

(责任编辑：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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