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享受与孤独的亲密接触散文
曾几何时,我未曾抗拒过孤独突如其来的降临,也未曾排斥过它如排山倒海般的侵袭。我会义无返顾地紧紧拥住它,让我们之间无有丝毫的缝隙可钻,直到我清醒的脑海中有数之不尽的感触纷至沓来、丛聚重叠……
很多时候,孤独并不是笼统或模糊的托词,它是生硬而尖锐的真实,世间的每一个平凡人都无可避免的要与它狭路相逢,甚至是与之短兵相接。
或许,并非是在孤单一人的时候,我们会真切地感受到无孔不入、深入骨髓的孤独,同样,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中,我们也常会与之不期而遇。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一种孤掌难鸣的无可奈何。
正所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缺少真正知音相依相伴的孤独,才显露出形影相吊的清冷,以及孤芳傲世的凄怆!
我并不曾为了惧怕孤独的进攻,而刻意追逐亲朋聚会的喧嚣。缘来相聚,缘散别离,极其简单的人生哲理,不必耳提命授,每一个有思想的人都会心知肚明。
在如梦似幻的少女时代,我就曾静静地享受着与孤独的亲密接触,不会沮丧迷离,也不会怅然若失,只是常常会暗自窃喜着自己我行我素的悠然自得。
每当华灯初上之时,匆匆吃罢晚饭,我便急急上楼。“噔噔噔……”的脚步声在美轮美奂的偌大空间中反复回荡,惊散了整座房屋的笼罩已久的沉寂,浑浊的空气里仿佛注入了新鲜的气体来与之相调和,在须臾之间便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气息。
我极其轻柔地推开卧室的房门,宛若一个在夜间行走的飘逸精灵,与黑夜的静谧相得益彰的融为一体。“啪嗒”一声按响了门边的开关,明亮的灯光倏然把黑暗驱逐,它占据了整个曾经漆黑不见五指的领地。
打开最心爱的收音机,无须调整波段,我只愿与江苏音乐台的主持人张艺相约度过每一个阒静无人的夜晚。无论是晚上八点档的“非常897”,还是午夜十二点档的“都市夜归人”,我都会欣欣然的准时赴约。喜欢她用温柔而极具磁性的嗓音在美妙音乐的映衬下,倾情诉说着关于音乐、言情、武侠、三毛、秦淮八艳等等五花八门、林林种种的话题。守在收音机旁的我听得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就在彼时彼刻,我只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无可挑剔!那样完美无暇!
我喜欢异常欢欣雀跃地拥抱孤独,因为只有孤独的时候,我才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独自一人的幸福时光。那种完全沉浸在动听音乐气氛中思维方式,前所未有的跳动着、活跃着、欣喜着,让我觉得身旁无处不在的空气都是无比干净的!无比清爽的!
孤独,其实并不若洪水猛兽般无情可怕,最可怕的是我们驿动的心如失去航向的扁舟般四处飘荡,不知何处才是停泊的港湾;我们汹涌的情似迷途的羔羊般流离失所,不晓何地才是温暖的归依。
韶逝,芳菲刹那,在半梦半醒之间我走入了颇具争议的“围城”,有了妻子的称谓。一年半之后,又身兼责任重大的母亲之职。自此之后,繁忙的工作和琐碎的家务,令我常常没有时间真正接触到弥足珍贵的孤独,并且享受孤独带给我的自然和顺畅!我面对最多的是喧嚣的红尘人海,还有不胜枚举的责任以及道义。
背负了太多的我,会非常珍惜每一次与孤独的亲密接触。相见时难别亦难,我只愿静静地徜徉在它宽广的怀抱里,可以什么都思考,也可以什么都不思考,便觉是个最自由自在的小女人。
孤独的时候,我最喜欢待在家里。先是把长发松松绾起,无须任何华丽的装饰,也无须施以脂粉颜色,我只欣赏返朴归真的天然雕琢。然后扎上我可爱的围裙,把温馨小家彻彻底底的清理一遍。给那些我平常疏于照料的花花草草们浇浇水、施施肥,再清理掉杂草和枯叶……
孤独的时候,我会给自己泡上一杯本土出产的、芳香四溢的皓茗茶,静默地注视着氤氲的热气袅袅漂浮,直至缓缓消散……
孤独的时候,我喜欢换上宽松舒适的家居衣裳,对着明晃晃的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觉得满意了就对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那绽放的如花笑容令常常自己都迷醉不已。顷刻间恍然大悟,为什么人们总会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试着重视自己,也试着爱惜自己,不用须臾我已发现,其实自己也可以清灵动人。既然我在这世间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属于我的这份小小美丽也将是与众不同的。陈明可以优雅深情地唱:寂寞让我如此美丽。我也可以婉转流畅地唱:孤独让我这般清灵。
孤独的时候,我喜欢大大方方的席地而坐,品读一本旧时最钟爱的小说,让自己随性的所思所想与小说中的人物以及情节再次邂逅……
孤独的时候,我会满心欢喜地打开电视机,寻觅一个自己最青睐的节目,斜偎在软绵绵的沙发有滋有味地观看着。心中还不由感慨万千,为了工作和家居,自己确实已很久很久未曾触摸过电视了。
孤独的时候,我喜欢拿出未织完工的儿子毛衣,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还想象着宇穿上妈妈亲手织的“爱心”牌毛衣,会是怎样的一番温暖怡人……
孤独的时候,我还喜欢取出稿纸和笔,把自己纷繁的思绪稍加整理。用自己熟悉的独特方式,或是记录一个生活片段,或是记录一个潋滟的瞬间……完全是出于个人的好恶。也许不够完整,也许不够开阔,也许略输文采,也许底蕴欠缺深厚,也许无法酣畅淋漓……这些我统统可以置若罔闻。其实,我仅是任凭笔触自由穿梭,勾勒出自己真实生活的最初样貌,即使清浅,也清浅得自然!清浅得悠长!
静静享受与孤独的亲密接触,我发现,其实孤独是一种最堪咀嚼的滋味。它不尽是苦涩与酸楚,倘若未曾经过这份错综复杂的人生体验,就不可能真正玩味其他人生的满足与欢悦!